中秋节应该是一个最让人想家的节日。
中秋月圆,年年如是,不同的是人并非每年都能团圆。
过了白露之后,秋意越来越浓。有时候会想起家乡的中秋节,整座小城都弥漫着香火蜡烛的味道,其实不止是中秋节,潮州人爱拜神的习俗仿佛贯穿了一年始末。
然而中秋和别的节日不同。它更冰清玉洁,祭品里面多的是各种奇怪的不奇怪的水果,还有一个纸扎的精致的花篮,没有卤水鹅也没有猪羊,更没有那喧天的锣鼓和鞭炮。它的传说更美,嫦娥姐姐奔月的姿势是什么样子?应该妖娆曼妙,恰如一个小孩子对美女的一切臆想。它的许诺也很特别,小时候妈妈和我说,把书本文具拿去拜拜,考试就得100分,拿擦脸的香香去拜拜,月娘就会保佑你越长越漂亮。我当时就觉得很开心,好像“拜月娘”得到的好处特别的直接,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得到。于是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书本放上了祭台,旁边还有一瓶孩儿面。
心中的月亮,最好的该是童年时候。小时候的中秋,是躺在妈妈臂弯看月亮说笑话,是一边抠月饼里的蛋黄一边滴功夫茶,是满手满嘴的青皮桔子香,是全家一起杀柚子的呼儿嘿哟。长大后的中秋,是和猪朋狗友奔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,是在谈笑中令人惆怅的过节费,是在扑鼻的尾气中忽然想起家乡祭神的味道。
“閒”(闲)字是门里面一个月亮,想想看,你有多久没有倚着门框静静地看月亮了。闲的对立面是“忙”,忙是“心”加“亡”,一忙心灵就死亡了。所以,这个中秋节,最好是全国停电一晚,平日的吵闹烦嚣通通偃旗息鼓,可以一起静静地看着月亮。
但今年还是没看到月亮。住的地方高楼太多,只能看到一角天。板儿和板妈招待了我们,有许许多多的海鲜吃。还有号称一泡几百元的铁观音。我的观音虾再次证明我的高超厨艺的确是属于专业组级别的。
去年的中秋和肥天在家里,今年的中秋在广州和猪朋狗友一起过,明年的中秋我会在哪里呢?